鱼儿要有水

我是寺禹~

森林,冰激凌,和鸟羽(十五)

#主ike x luca无差,vosta

#en全员出场




49


mysta的视线上下移动了一下,他便猜到自己点了头。他感觉第一人称视角像是在玩MC,只是眼前的场景相较于像素风要精致太多。被黑烟笼罩的城市让深巷更加潮湿难受,年幼的自己在看到自己点头之后好像很开心,几乎是一蹦一跳地朝墙根跑过去。他的“角色”移动了,跟着年幼的mysta一起走进一个更加幽黑的小屋子里。这更像是在墙上硬生生凿穿了的一个伤口,他甚至需要微弯腰才能挤进那个小空间,而且连一扇门都没有。



他看见贴着墙壁是几叠被脏水染黑的毛毯和一床差不多跟砖头一样的枕头,还有很多的编织袋叠在上面。这看上去像是床铺,但他实在是不敢恭维。上面唯一格格不入的是一个精致的纸袋,其实不能算是精致,只是相比于这里的场景,那样干净的纸袋简直在闪闪发光。



年幼的自己把整个袋子都抱进怀里,打开拿出了一整个牛角面包递给mysta的角色。mysta低下了头,他才发现刚才他没有用这样的视角看过自己的模样——白色的西服、还有伸出去接住面包的手上和黑暗融为一体的黑色指甲油。



这百分之一百就是vox,没有其他可能。



“这是蕾娜女士奖励我帮他们抓老鼠的,”太过于熟悉以至于陌生的自己年幼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我抓的手都磨破了。……啊!你别看我的手!”



vox想抓住年幼的mysta的手来检查,被他很用力地打开,不由分说就把面包塞给他。



“我今天可以听什么故事?”



mysta听见了——近一年以来,从他的生活中完全剥离的——属于vox的声线,那从大提琴的共鸣腔中发出的声音,绵长醇厚的酒,从他的梦里清晰地听见了。



“太好了,如果没有这块面包,我大概会饿死的。”



mysta听见年幼的自己说,“你必须支付我一个故事,不然我还得把面包收回来。”



他的视角移动了,vox大概是坐在了年幼的mysta身边。一只大手在mysta的头顶揉了揉。他知道那样的感觉,恶魔的手心其实不像羽织那样火红的有温度,反而是无法驱散的寒。但宽厚的掌让人有依靠的念想——想要凑近,想要停留。



有趣的是,这一点年幼的mysta和长大后一模一样——先允许vox摸两下,然后立刻躲开。毕竟要让他的头发有尊严,这是mysta对vox的解释说辞。



mysta以为他可以听完接下来vox的故事,但他的视线突然变得一片模糊,梦境里年幼的自己开始被涂上马赛克,mysta像是被吸尘器抽离,从vox的眼睛剥离出去,然后以旁观者的视角看见vox的嘴唇一动一动,却听不见声音。



他突兀地回想起第一次知道vox失声的时刻,那时的恐慌荆棘般再次扎入他的心脏。他又听不见vox的声音了。



等他再次觉得视线清晰,他已经变成了第三人称视角。而眼前依然是那条小巷,是那个小角落,是那铺称不上是床的床,主角也还是年幼的自己和vox,唯一的区别是自己满身血泊地躺在vox怀里,vox被弄脏的白西让这个场景好像是一起蓄意谋杀。



mysta多年的经验、不,不需要凭借经验,只是一眼他就能断定——幼小的自己遭受了一顿毒打,现在已经要不行了。



这是怎么回事。刚从vox失声的情绪中拔出来的mysta像误入剧本的小丑,看不懂剧情,只听见演出在进行。



他听见自己用已经气若游丝的声音说话,十分费力,而且也没有正常语句:“vox……vox……你什么时候也会拥有一个家?”



这是个什么问题。mysta在心里吐槽。



而当他听见恶魔颤抖的抽气声时,他怔住了——vox在哭。那个甚至较少大笑、熟练运用社交技巧、可以十分稳重地调节气氛的vox。



在哭。



而mysta完全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在他的眼里,刚才的剧情仅仅是年幼的自己听了一个故事,然后一眨眼,轮到自己死掉了。



而抱着自己的vox低下头,酒红色的发尾挡住了他脸上的阴霾。他俯身,像是和现在的mysta亲吻一样,在黑和灰的发丝纠缠之间,在年幼的自己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我会找到的。你也会的、mysta,我会为了你……为了你……”



vox的声音颤的走了音,比巴黎圣母院破碎的彩窗还要惊心动魄,像一个巴洛克穹顶的轰然坍塌。mysta一下子心软了、也心慌了,想伸出手碰一碰他苍白的脸颊。



手心突然传来一阵凉意,他的梦境被突兀掐断,而mysta从梦中狠狠一蹬腿惊醒过来,正正撞进床边人的怀里。



檀香一寸一寸地挤进他的鼻腔。他太熟悉了,手边被抓出褶皱的衣服、和揽在自己的后背没什么温度的手,这是vox——从他闭上眼入睡就一直在折磨自己的vox。



他想看一眼现在几点了,因为他的屋子显然还没有阳光。但vox的手臂突然十分用力,人型枷锁完全禁锢了他的行动。没办法,mysta只能先选择询问vox:“等等vox,你怎么在这里…嘿,先放开我,也许我们可以好好聊一下?”



他的手在vox的手臂上捏了捏,想推开对方,而鼻尖一点突兀的湿润夺走他的注意力,他错愕地抬头。



vox也在哭。



但他哭的很克制。那是他唯一一滴落下来了的泪水,其他的眼泪全部变成水汽被身经百战的恶魔锁在眼眶里,让mysta背着光只能看见一圈淡淡的光亮。而vox立刻就闭上了眼,让最后一点水汽沿着脸颊偷偷漏出去,再睁眼时,金色的眼睛变成原本的模样。



他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他目睹了两次vox的眼泪。mysta向来也不是随便就会大哭大闹的人,在他的概念里眼泪也总是和悲伤或是感动挂钩,而他就不太擅长哄人。于是他只好艰难地用指尖点了点vox的腰线:“额、vox……?”



“我还以为我已经可以接受了,”vox突然开口,“经历无数次那个画面,每次都还是同等程度的心如刀绞。”



mysta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声音……?刚刚出现在他的梦中,好像还一直穿插在他的回忆中,和他的所有日子都溶为一川。这是……



是vox的声音。



在他的生命里消失了将近一年的声线,他的海湾,更甚者——他的挚爱,他的vox,在梦境之外说话了。



这可真是滑稽,刚才面对自己的尸体都没想法的人,这会激动的想要落泪。不行、有失体统,让他再想想用个什么方法宣泄一下他的思绪。



于是vox眼里,他的小狐狸耳尖一抖,毛茸茸的耳朵就立起来了 。他松开环着他的手,已经抱得够久了,体温都变成了同样的摄氏度。他想他应该说点什么解释几句话,突然被一张放大的脸撞了满怀。他尝到唇面上一点软软的棉花糖,绵绵的——不对、更像果冻?不对……



是mysta的唇。



他们接吻,在mysta刚刚从梦境醒来的清晨,趁着没有鸟鸣的时分,用舌尖品尝早就无比熟悉的味道。mysta特别急,火急火燎地撞得vox上颚发麻,呼吸越来越粗重,像是从海水里吸氧。



vox想,再等一下吧,等一下他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的小狐狸,先等他享受完这个吻。




50



shu来看luca了。



因为mysta一整天都在森林里乱窜——这可不正常,尤其是对于一个现在都还有可能迷路的狐狸来说。他本来昨天就会马上到镇上去找luca了,暂时陪着mysta聊了几乎一天,所以等ike又发了一次短信告诉他luca已经醒了之后,他才和selen一起到小镇上。



刚好他也获得了足够的时间缓冲他一次性得到的大量信息。不得不说——至少他除了接受,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vox已经可以说话了吗!”luca穿着病号服,在病床上吃饼干,黑色的纹身和洁白的衣服对比特别突出,“mysta肯定很高兴。嘿,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吗?”



“他大概率还在睡觉,你不会想知道他昨晚在MC埋地雷到几点。”selen毫不客气地把luca的饼干拿走了两块。



“他和vox……”shu想讲讲昨晚从mysta那听来的故事,却眼尖地看见ike在病房门口朝他招手,“哦,等一下,失陪一下。”



他把手里还没吃的苹果放进果盆里,走了出去。ike一只手扒在门框上探出半个脑袋看他,让他立刻联想到偷吃的猫咪。



“我还什么都没说,shu你在笑什么。”ike无奈地说道,shu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笑的特别开心。



“我猜mysta肯定想起来了,还是说vox把什么都告诉他了?”



shu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句哽了一下:“是说vox早就见过mysta这事吗?”



“那就是vox什么都说了。”ike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神情显然没有shu的那样轻松,“看好他,shu…我真的很怕他在给自己铺什么后路。”



shu短暂地跟不上ike的脑回路,只能点点头。他想了想又说:“嘿……鉴于我最近听到的事也不少了,这件事我可以知道来龙去脉吗?”



“mysta没说清楚吗?”



“哦你说那段中世纪奇遇他已经说清楚了。”shu立刻接上了话头,“我指的是铺后路……?”



“我不知道怎么说,shu……一个本来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人,突然违背他之前说的话,也许是一个求救信号,也许是一个提前准备。我想你一定可以听懂。”



shu听的半懂不懂。半懂是他至少明白了vox有一个什么特别危险甚至可能威胁他的未来的大动作要进行,不懂是他不知道ike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征兆,还有那个大动作到底是什么。



“我可能知道这件事比你早的多,”ike看出来shu的疑惑,“我说的是,vox在两百年前就被mysta当成流浪汉救下来的那件事,我承认在这之前,在这片森林里,他大概只和我说过这件事。”



“他当时的想法是大概再也见不到mysta了。而mysta真的再次出现时,他的态度是他绝对不会告诉mysta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而现在他把这两句话都打破了。”



“至于他到底在为什么铺后路我也是真的不懂,”ike耸了耸肩,“但至少……我是不是太敏感了?”



shu本想等ike把他要说的所有话都说完再一点点提问,ike急转直下的尾音把他吓了一跳。青鸟刚刚逻辑缜密分析的认真神态突然被打散了,他现在低下头,细细碎碎的刘海打下阴影,而且他没戴眼镜,甚至没穿披风,气质突兀地填满犹豫。



“抱歉shu……我只是、我觉得我不能和当事人直接说,vox很会迂回——也很会哄人,我怕他一旦被我问起来,就会把事情做的更隐蔽。”ike的声音开始发抖,仅仅是一秒钟的间隔,他和方才的冷静自持像双重人格切换,“但我一定要和谁说……找一个人能代替我守着这一切,在我不在的时候或者在我不在的岁月。我想不到谁比你更合适。”



“等一下,什么叫做你不在?”shu决定以最近的语句作为切入点。



“……就是说我……嗯、我看着luca的这段时间里。我得陪同啊——我就不能一直待在森林,对吧?”



shu本能觉得这绝对不是本意,ike说的话一定藏着更深的引申义,也许就是闪闪发光的真相,但他不能单枪匹马地逼问ike,就像他成年以来每一个被塞入大量信息的每一个时刻。



“也许他只是想开了?”ike此时更像是自言自语,“mysta或许给了他什么积极暗示,或者有了恢复记忆的征兆。我好像总把事情朝坏的结果去思考,只是这样会让我觉得一切还可以被掌控。”



“你可以再说几个你觉得有问题的时刻?我也会帮你判断的。”shu伸手在ike肩膀上拍了拍。ike的阅历在森林也算数一数二,他却更把ike仅仅当做一个内敛的同龄人,他可以安慰、可以拥抱、可以当朋友的同龄人,“他还做了什么违背常规的事……除了那次静默期?”



ike抓住了shu伸过来的手。shu一愣,没戴白手套的手有着尖利的紫色指甲,他怕ike一着急没注意到被自己划伤,都不敢把手收回来,“ike……?”



“shu,”ike仰起脸,笑容透着不舒服的疲惫,“你快把前面的话全忘了,必须听我的。嗯……因为那些都是一些无意义猜测啦。”



“luca身体恢复的很棒,院方没说什么,也没什么特别的并发症。可能下周我就会带他回去了。”ike在特别的并发症上用力地咬了字。



shu只能顺着话头:“那太好了……你需要一场回归演唱会吗?”



“你绝对在取笑我,shu。”ike弯了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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